怀念的诗意乡村优美的田园山水风光方言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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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义孚在年提出过这样一个观点“theloveofplace”,国内学者将其译作“恋地情结”,人通过自己的行为将活动的空间赋予一定意义,使其成为承载情感的场所。

在乡土社会,依靠自然环境发展起来的小农经济以及基于血缘与地缘形成的熟人社会,将人与土地、与周围的社会关系牢牢地联结在一起,人们很容易对空间产生情感上的依恋。

乡愁是一种复杂且抽象的情感,有关乡愁的具体内涵学者们有不同的看法,大致包含几个方面:

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文化记忆,关于某种文化的认同或启迪。有关乡愁的发生主体可以来源于个体、群体以及民族不同层次。

乡愁这种情感不局限于离开家乡的人,对于未曾离开过居住地的人也可以产生乡愁。

而乡愁在本质上是对全球化的一种反抗,加拿大学者勒尔福曾提出“无场所性”的概念,他认为工业化破坏了个性化场所,所有的场所都失去了自身的意义。

无论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好记忆还是对于传统文化的不舍,这些乡愁都有一个共同的情绪指向,那便是对于传统的一种正向情绪,是对于乡土记忆一种积极地、乐观地想象与表达。

对于乡愁的表达多采用个体式怀旧或集体怀旧两种方式。

他们是个体或集体基于对“过往生命体验或历史记忆的回忆来表达出对于过往时光或共同文化的憧憬”,在这种憧憬背后又暗含对文化同质化的反思。

田园想象:视听语言塑造诗意家园

美学中的家园意识主要指,“家园给予人一个居住场所,而这个场所可以给人提供‘在家感’”。在海德格尔的眼中,家园带有本源性色彩,他认为返乡就是回到本源身边。

中国的根在乡土,改革开放最早开始于农村,在乡村变革的过程中,带有本源色彩的坏境、风土人情等被破坏或发生改变。

在现代社会种种因素冲击之下,人们更加渴望回到本源,对于回归家园的渴望以怀旧的方式被寄托于影像之中。

山水中的哲学意境之美

人之所以怀念家园,在很大程度上与家园所在环境带给人的感受相关,即海德格尔所阐述的“场所意识”,“场所意识与人具体的生存环境以及人们对于该环境的感觉密切相关”。

乡土环境中的各种“上手的东西”所营造的氛围与家园中的主体所构成的“因缘性关系”构成了人们对乡土的基本印象。

所谓“上手的东西”是指人在日常生活或劳作过程中存在其周围的物品,这些东西会与人发生不同的因缘性关系,因此也分为“称手”与“不称手”的东西以及“好的因缘”与“坏的因缘”。

田园想象中的景象对于人的身心有很强的疗愈性,是有利于人的“场所”。

因此在怀旧视野下的乡村影像中,往往借用中国古典的美学中的艺术手法将人们理想中的田园风光呈现出来。

在霍建起导演的《那人那山那狗》以及《暖》中对山水的刻画不仅彰显了一种意境之美,还传递出我国传统哲学的思想意蕴。

《那》的故事发生在上世纪80年代湘西乡村,拥有20多年乡邮员经验的父亲在即将退休时带领着首次接班的儿子重走那条山水相间的乡邮路。

这一路儿子体会到了父亲二十多年的不易,父亲也通过儿子的举动感受到了他在二十年间的成长,父子俩心中的隔阂也在这一路的经历中逐渐消失。

在《那》中,对于自然景观的拍摄手法借用了中国传统的观察世界方式“游观”。

“游”是我国传统美学中的核心理念,“游观”则体现在自然“仰观俯察、远望近察”的美学观看方法,以“游”来观察自然并在其中寻求精神世界的自由,以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出发时父子二人一前一后走在石桥上,镜头以横移的方式换换移动,好似一幅山水画卷的卷轴,卷轴徐徐打开为我们呈现了一幅古朴清新的山水画。

雾气弥漫中有古朴的农家村落若隐若现、狭窄板桥、林间小溪,两人一狗的画面将乡村恬静的一面呈现出来,随后,镜头多次采用俯拍视角将父与子隐匿在自然山水中。

竹林、梯田、溪涧……镜头的运动将各色不一的景物连接起来,观者的视角随镜头的推、拉、摇、移不停变化,长卷式的山水画与连贯的情绪张力在流动的空间中得以展现。

极简的画面构图让人内心得以平静,传递出悠远的审美意境。

在《那》中,水与雾作为重要的意象承担了营造诗意氛围的功能,雨、雾的出现降低了画面色彩的饱和度,使画面背景趋向于传统水墨画中的黑白两色。

画中有诗,诗中有画,苏轼对于王维山水画的评价体现了对于山水风光精神上的诉求。

电影画面中出现的各类古朴的乡村元素好似诗歌的注脚,邮包、乡亲们寄出的信件、秋千架、干草垛、婺源民居……它们同山水风光一齐塑造出清新脱俗又带有哲学意味的田园乡村。

乡音环绕营造耳边

家乡对于中国大部分地区而言普通话是一种习得性语言,当普通话被用作展现地方文化的主要语言时,总会因为某种程度上的不匹配而无法将地域原生态呈现出来。

电影借助方言将地方的独特性还原,唤起观众对特定地域文化的信仰和情感的共鸣。

电影《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故事发生在甘肃小乡村。对于即将来临的死亡,木匠老马想要以土葬的方式完成生命之旅。

而为了节约土地资源,现代农村都在推行高效的火葬,老马为了实现被土葬的愿望,选择让自己的孙子智娃将自己埋葬了。

电影拍摄地位于甘肃张掖,方言的使用一方面还原甘肃地区真实的生活与劳作场景,另一方面又增强了耳边的地方感。

老马的孙子叫做“智娃”,在汉语方言中,不同地区对于小孩子的称呼各不相同。

江浙地带称作“囡”,湖南称为“伢”,福建称为“囝”,而在西北地区则称为“娃”。

在汉代《方言》的记载中,“娃,美也。”起初“娃”是用来形容美好的女子,而后演变成小孩的意思。

关中方言有关“娃”的记载很早就有,在清代陕西皮影戏《香莲配》中“呆迷娃子,平日没见他病过,怎么突然就死了”中便用“娃”来指代孩子,因此“智娃”带有明显的地方特色。

除了对于人物的称呼,影片还多次使用民间俗语和童谣来凸显甘肃。

智娃与伙伴在洗澡之后唱的童谣“马莲马莲干干,跳进河里淹淹”中的马莲河是黄河的支流之下泾河的最大支流,主要位于甘肃省内。

由于马莲河流经黄土高原地区,因此水土流失十分严重,童谣不仅展现了智娃孩童天真活泼的一面,又侧面展示了甘肃地区水土流失严重的地理特征。

此外用来形容人傻或不靠谱的“二杆子”“瓜”,在劳作时唱的小调“送情郎送去一里地呀,留下我小妹妹一个地人呐”以及“大懒使小懒,一使一个白瞪眼”的俗语展现了乡下人朴实中略带逗趣的一面,营造了一个地方感十足的乡土空间。

方言的另一作用是写意功能,方言的出现为《白鹤》的故事空间赋予了新的文化意义。

《白鹤》改编自中国作家苏童的同名小说,该小说是以江苏苏州为故事背景,而《白鹤》的导演李睿珺通过方言的使用,成功将苏州故事移植到西北农村。

电影始终围绕着“土”这一话题展开,相比江南水乡,西北的地域特征似乎更加适合诠释乡土社会土葬与火葬的伦理冲突,因而方言在写实的基础之上,又让影片多了一丝写意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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