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相同的味道找到彼此”EnseteAesthetics
“当初学习制作皮影和表演皮影戏,就是希望自己老了以后,能有一个爱好,能有事可做。”57岁的吴云凤自己也没想到,当初一个单纯的念想,如今却成了她终身坚守的事业。
(吴云凤:出生于黑龙江省,祖辈是山东德州土生土长的皮影艺人。自幼喜欢剪纸等民俗艺术,年开始学习皮影雕刻,年来到青岛,年成为青岛西海岸新区皮影戏非遗传人。)
01奶奶留下的箱子
吴云凤和皮影的缘分要从一箱家里世代传承下来的老皮影说起。奶奶在世时有一箱“宝贝”,锁在柜子里从来不让任何人碰,这让年幼的吴云凤一直深感好奇。奶奶去世后,家里人整理遗物,吴云凤终于有机会打开了这箱宝贝:“原来箱子里面是各式各样的皮影,我越看越喜欢。特别是在灯光的照射下,栩栩如生,非常漂亮,简直爱不释手。这可能就是天意吧,让我和皮影结缘。”
尽管如此,因为忙于生计,那箱皮影还是暂时被吴云凤搁置了。直到几年后,生活慢慢平稳,她才终于有机会重新打开那个箱子。“年,我开始学习皮影雕刻。当时经济条件差,也没什么人教我,所以就以自学为主。我照着这箱皮影画样子,画好了再刻,可是刚开始时连专业刻刀都买不到……”后来,有人给了吴云凤一把医用手术刀,她就尝试着用这把手术刀先从剪纸做起,“剪纸和刻皮影是异曲同工的,通过做剪纸练习了一些基本功,我就开始自己用锯条磨成刻刀,买来塑料菜板练习。塑料菜板刻坏了,再用面板刻……现在想想,那时候条件真是艰苦。”
(吴云凤画稿)
(吴云凤制作皮影)
年对于吴云凤来说是非常有意义的一年。仅凭着奶奶留下的那箱“宝贝”和自己不断的土法修炼,在青岛首届青岛民间艺术鉴宝大会上,她竟被评为青岛十大民间藏宝人,而后更获得了第三届民间手工创意大赛银奖,成为青岛市市北区民间艺术协会会员。“被认可的感觉真好。同时更坚定了我继续学习的决心。”
关上那口奶奶留下的箱子,吴云凤决定:走出去,真正去学习皮影这门艺术。
02学艺路漫漫
可是作为传统的家庭主妇,求学路自然充满坎坷。一方面是家人反对,认为一个家庭主妇怎么能扔下家里不管。那些年恰逢网络刚刚兴起,吴云凤甚至因为经常出门学艺,而被人误解是去“见网友”。另一方面,做皮影的艺人寥寥无几,好不容易找到一位,距离却很遥远,沟通起来也有困难:“做皮影的,科班老师很少,大多数都是七八十岁的老艺人,他们大多会有所顾虑,不愿给我讲太多。我就一遍一遍去拜访,用真诚打动他们。”通过请教老师,吴云凤才发现,自己之前闷头摸索的雕刻方法都是错的,一切都要从零开始。她在老师的带领下去拜访专业的艺术团,观看专业的皮影手工制作,一看就是一天。
皮影的艺术创意汲取了中国汉代帛画、画像石、画像砖和唐、宋寺院壁画之手法与风格,其制作工艺极为复杂。中国地域广阔,各地皮影都有自己的特色,但制作程序大多相同,通常都要经过选皮、制皮、画稿、过稿、镂刻、敷彩、发汗熨平、缀结合成等八道工序、手工雕刻余刀,是一个复杂奇妙的过程,可谓对皮革的升华。
(吴云凤皮影作品)“我们北派皮影通常用一到两把刀,以推刀和拉刀两种手法来刻皮影,讲究的是宽刀大缝,线条流畅。刀工要饱满,拐角和断刀的地方,一定要直,这样才能有很强的立体感。”在不断地学习和练习中,吴云凤越来越深地感受到中国皮影艺术的博大精深,同时认识到,这么漂亮的皮影,不仅要把它做出来,更得让它动起来:“老一辈艺人为这门手艺付出太多,我是发自内心的心疼,觉得这门手艺不能就这么失传,淡出人们的视线。我下定决心,要学习皮影表演。”
相比皮影制作,皮影表演也很复杂,光是操纵好那两根支撑皮影的签子极不容易,需要在影布上经过长时间磨练才能表演到位。更重要的是,皮影戏需要团队完成,必须得几个人默契的配合,才能实现完美表演,这也成了最困扰吴云凤的事情:“皮影学习的过程,繁杂而漫长,现在除了少数从小受家里熏陶的孩子,很少有人愿意主动去学了。”
(吴云凤皮影表演)03申遗与传承
年,吴云凤决定申请成为皮影戏非遗传人,为皮影文化的传承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当时也是我比较困难的一段时间,母亲生病,需要我照顾;家人又持续反对……”好在一切坚持都值得,年,吴云凤终于成功通过申请,成为青岛西海岸新区皮影戏非遗传人。年,在两位老师的帮助下,吴云凤组建了“金凤皮影艺术团”。年,响应国家大力倡导的“非遗文化进校园”活动,吴云凤开始在齐鲁实验小学教授孩子们学习皮影雕刻,并在学校的大力支持下组建了“齐鲁皮影小剧团”。年,小剧团参加央视中艺盛典,斩获金奖。“通过教学,我从孩子们中发现了一些特别爱好皮影的,就把他们作为传承人培养。这是最让我开心的事了。”(齐鲁皮影小剧团获奖合影)(吴云凤教学皮影表演与制作)
近年来,吴云凤自己也多次在各种大赛中获奖:庆祝建国70周年全国第三届“中华杯”民俗文化艺术作品邀请展中荣获二等奖;青岛第三届环保创意手工大赛中获银奖;年和年,她还连续被评为“最美非遗传人”。目前,在青岛西海岸新区文化和非遗部门的努力下,皮影戏已被收入新区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成为被保护和传承的重点。(吴云凤获得荣誉称号)
年之后,许多活动被迫搁置,吴云凤动起了用短视频推广皮影艺术的念头:“我准备开一个短视频号做直播,拍一些关于皮影戏的段子,尝试做一下线上推广,一是应对疫情,二是赶上时代的步伐,努力让皮影戏走进大众视野。”(皮影戏表演)遇见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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